Gerty

Revolution 1

第一章 邓布利多办公室,1976年

阿不思邓不利多办公室,1976年

他们已经吃够苦头。然而,彼得心里仍旧充满了罪恶感和恐惧。此情此景过于熟悉: 他坐在邓布利多校长的桌子前,詹姆和小天狼星在他的旁边。壁炉里的火焰在舞蹈,室内暖洋洋的。詹姆的脸因为羞愧发红,但小天狼星似乎没有受到影响。他把胳膊懒洋洋地搭在椅背上,半仰头看着邓布利多。

“我没叫鼻涕精-斯内普做任何事,”小天狼星耸耸肩。 “但是自从入学,他一直在骚扰着莱姆斯——您是知道的,先生。”

“问题恐怕不在这,布莱克先生。”邓布利多严肃地说。 他银白色的胡须在火光中闪闪发光。 “斯内普先生坚持认为你利用了他……对卢平先生每个月圆之夜去向的好奇心,故意走漏消息,意图伤害他。” 老巫师仔细端详着小天狼星的脸,但小天狼星却摆出了一副老练的冷漠脸。彼得注意到詹姆低下头,双手不安地在膝盖上扭动着。

当校长转向彼得时,他紧张起来。 彼得以前从没被叫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当然,他也曾因为在走廊上向其他学生施恶咒,或者宵禁后溜出宿舍而被关禁闭和导致格兰芬多扣分,但他从没惹过这么大的麻烦。

邓布利多看了面如死灰的彼得一眼,眉毛几乎不知不觉地扬了起来。然后他再次把注意力转移到小天狼星身上。穿着紫色长袍的老巫师向后一靠,把胳膊肘支在紫色的靠背椅扶手上。 

“幸运的是,波特先生今天晚上做了一个非常高尚的举动,他把斯内普先生从尖叫棚屋里救了出来。”

小天狼星依然一言不发。壁炉里的火光映照在邓布利多的眼睛里,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和冰冷。  “布莱克先生,我没有告诉斯内普先生任何关于卢平先生的事情,如果你朋友的真实身份被他知晓,我想霍格沃茨会收到成百上千封的吼叫信,要求开除他。”

这是小天狼星第一次显露出不安。邓布利多会意地点了点头。 “我猜你在策划这个……恶作剧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点吧?此外,我很确定卢平先生的真实身份会让很多人质疑我的教学和领导能力,他们会要求我也引咎辞职,就像他们会要求卢平先生退学一样。”

彼得又一次感到羞愧。他从没想过邓布利多的影响力只局限在霍格沃茨的大门之内。这位尊敬的老人看起来无所不能,只要他下定决心,似乎能做成任何事。

“而且,你把不止一位朋友置于生命危险之中。 斯内普先生可能会失去他的生命,或者被迫生活在和卢平先生一样的痛苦之中。” 

小天狼星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以及,最糟的是,你在卢平先生不知情或未经他同意的情况下利用了他的处境。 ”

小天狼星飞快地抬起头看了詹姆一眼,后者看起来有点想呕吐。 过了一会儿,邓布利多又开口了。

 “但是,放心,你不会被开除的。 我不想引起人们的任何注意。但是,布莱克先生,接下来的每个周二和周六日你都将被关禁闭,也许帮助费尔奇先生清理画像会让你有时间重新思考自己的行为,直到学期结束。 我想没人会反对这个。”

 邓布利多的声音里带着点愉快,彼得很惊讶。也许是他想象出来的。

 “好,你可以走了。”

他们三个人都站起来准备离开,但是邓布利多举起了手。 “布莱克先生可以走了。” 小天狼星大步走出去的时候,彼得的胃又开始下沉。 

“佩迪鲁先生,”邓布利多疲倦地从眼镜上方凝视着他。 “我希望这次经历足以教会你,不要盲目地追随自己的朋友,不要一时的冲动和虚荣心不可战胜蒙蔽了自己的判断力。” 

彼得脸红了,他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波特先生,尽管我很欣赏你今晚的举动,但请保证这永远都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邓布利多心平气和地看着高个的黑发男孩。 “我希望你把我对布莱克先生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也许,你该问问自己,促使你做出这一举动的到底是对生命的珍重还是别的什么。我希望这样的谈话不会再发生了,晚安。”

 


第二章 波特宅邸

1978年7月20日 预言家日报: 魔法部称,彼拉尼特和德罗斯特这两名年轻巫师的死亡与传闻中的”食死徒”及其神秘领导人没有任何联系。 魔法部呼吁停止不实传言,并拒绝承认所谓的恐怖主义组织的存在。然而,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官员透露: “我们敦促所有人勤加练习防御性魔咒,毕竟,你永远不知道一条黑暗的小巷里会躲着什么。”

那只灰色老鼠在水沟里窜来窜去,躲开了一堆被雨水淋湿的、堆在车道上的预言家日报。太阳正在落山,余晖照耀在它面前那座大房子玻璃上。老鼠窜到旁边的一道巨大篱笆后面,过了一会儿,彼得佩迪鲁走了出来,从肩膀和头发上掸去雨露和草叶

彼得绕到波特家的门廊,走上台阶。詹姆和莉莉对这次会面守口如瓶,甚至小天狼星也不知情,但詹姆透露说邓布利多本人也会出席。

这激起了彼得的好奇心;他们在霍格沃茨时,一直有着战争的传言。到了五年级,学生们几乎已经选好了阵营,如果你长期和斯莱特林那堆混蛋来往,那你离成为一个血统至上的黑巫师也不远了。当詹姆和小天狼星听说西弗勒斯斯内普加入了某个神秘组织,他们没完没了地开起了关于那个组织的玩笑。

如果他们接纳了鼻涕精,詹姆笑着说,那他们一定逊得不得了。

尽管魔法部一直否认,彼得还是听说过食死徒和所谓的“神秘人” 有传言说他自封为黑魔王,拥有超越任何巫师的魔法,而且他和他的信徒们犯下了罄竹难书的恐怖罪行。有些人认为,只要听到他的名字都会遭到不幸。不止一个混血或麻瓜出身的巫师家庭发现自己的门上被刻了一个标志,或者在自家草坪上找到残缺不全的动物尸体。有几名巫师甚至声称被三三两两戴着面具的人攻击过。

对彼得来说,这听起来就是恐怖主义。不过,也许这帮人的目标是攻击那些蠢到公开反对他们的人,毕竟,他身边人至今没有遇到任何类似的事情。

彼得站在波特家门口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是他在葬礼后第一次重放这栋房子。上一回,他是和莱姆斯还有小天狼星一起护送默不作声、表情空洞的詹姆回来。他不愿意回想老波特夫妇去世前的那段日子,尤其是那个似乎碰一碰就会碎掉的詹姆。彼得看着那扇宽大的门,他深吸了一口气,很难想象,现在里面只住着詹姆一个人了。他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

“嘿,小虫!”

彼得转过身,看见小天狼星从人行道上走过了。他穿着一条破破烂烂的牛仔裤,这是毕业那天他在一家麻瓜二手店里买的-它本身并没有这么多破洞,是小天狼星用四分五裂把它变成这样的,因为他认为这使他看起来更加危险,而且,穿麻瓜衣服还能惹恼他那疯狂的母亲。

小天狼星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刚刚就看见一只老鼠跑进了灌木丛。”

这时,门打开了,莉莉的脑袋从门后伸了出来,她红色的头发在昏暗的夕阳下依旧发光。 “啊,你们可算到了,我们都要开始了! ” 莉莉在两个男孩的脸颊上各吻了一下。 “大脚板,谢天谢地,我就知道你永远都是最晚到的。”

“我永远都是最晚到的?” 小天狼星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指了指他身后的彼得。 “那小虫算什么?” 他向彼得眨眨眼,绕过莉莉进入起居室。  

与室外的七月热潮相比,里面凉爽极了。彼得打量着宽大的起居室,老波特夫妇还在的时候,他们曾在这度过了多少快乐的时光呵。

此时,波特家的起居室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金丝绒软垫椅子和躺椅,彼得数了数,有大约二十个人在低声地交谈着。埃米琳万斯-一个年轻优雅的拉文克劳,比他们早几年毕业-坐在一张牌桌旁,为一对棕色头发的夫妇和格兰芬多的老追球手之一马琳麦金农倒茶。彼得看到莱姆斯跟红发的普莱维特双胞胎靠在壁炉边;他抬头看向彼得,举起一只手向他问好,但脸上没有笑。但他已经好久没有笑过了。彼得想。

詹姆正在角落里和莉莉最好的朋友玛丽麦克唐纳聊天。小天狼星大步走过去,弄乱了詹姆那头已经够乱的头发。他们拥抱着彼此,然后小天狼星加入了对话。

彼得没能跟詹姆对上视线-只好跟卡拉多克德伯恩坐在一起。卡拉多克笑着递给他一盘饼干。 “还好吧,彼得? ”

“挺好的,”彼得点点头,拿了块饼干塞进嘴里,“你呢? 我听说进了魔法部。”

“是啊,”他咧嘴笑着说。卡拉多克曾是赫奇帕奇最受欢迎的级长,他高大英俊,在詹姆之前任男学生会主席,“我现在在干文书工作,协助克劳奇先生。”

“那可真不错,克劳奇先生是个挺好的上司吧?”

卡拉多克耸了耸肩,把他的沙色头发从眼前拨开,“还行。他很严格,但我猜部里的人都这样。你呢,在忙什么?”

“没什么。我偶尔在摩金夫人那里帮帮忙,但我还在找合适的事情干。” 彼得觉得自己尴尬得浑身发热。

“一定要确定是自己喜欢的工作,”卡拉多克仿佛没有注意到彼得不安,稀松平常地说,“如果你愿意,我很乐意向部里引荐你。” 他热情地捏了捏彼得的肩膀。

“当然了,谢谢。” 彼得回头看着詹姆和小天狼星,玛丽走了,他们两人正靠着墙在交谈。

尖头叉子和大脚板仿佛是彼此的镜像:都如此英俊、阳光、从身体到思想都敏捷聪颖。但是詹姆是在魁地奇训练中练就的体魄,而小天狼星纯粹是基因里自带的(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他从来不想把自己的任何外形优点归功于布莱克的血统)。

彼得皱起眉头;他既不健壮也不英俊,尽管他有一张圆圆的、和蔼可亲的脸,让人觉得安全和信赖。他把手伸到脑后,拽了拽自己那头如他本人一样软塌塌的头发,它们有点太长了。

“你觉得呢? ”

“什么? ”彼得转过身来,发现卡拉多克还在看着他。

“你觉得这个,” 他重复着,示意着四周,“可行吗?”

“我……不清楚,”彼得承认,感到困惑,“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吗? ”

“你不知道?”卡拉多克看上去很惊讶。

“ ... ... 不,”彼得有点没精打采,尽詹姆说过这次会面要保持秘密,“我不知道。”

“你知道那群在外面袭击人的疯子,食死徒吧?”

“嗯,我知道。”

“邓布利多认为他们在策划一场屠杀。有消息说魔法部不以为然,所以邓布利多在招募志士作战。”

彼得的胃往下一沉,卡拉多克还在等他回答,彼得不得不挤出一句话: “邓布利多来了? ” 

阿不思邓不利多确实来了,他身旁站着一个长头发、黑眼睛、看起来很严肃的家伙。邓布利多抬起头,眼镜闪着光,他站起来,起居室立刻安静了下来。

“那么好,”他开口,双手紧握,“我要真诚地感谢波特先生让我使用他的起居室。你们大多数人也许还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把你们叫到这里来,所以废话不多说,我来解释一下。” 他停顿了一下,彼得咬住嘴唇,他几乎要预料到邓布利多接下来的话,这让他觉得自己正在重温着什么令人难受的噩梦。

“我敢肯定,大家已经听了太多街头巷尾的流言,我是来告诉你们真相的。” 

彼得扫视了一下房间,有几个人和他对视了一下,就移开了视线。邓布利多接着开口, “你们中的许多人可能已经意识到,魔法界正面临着一个可怕的威胁:一个叫伏地魔的人政领导着一群被称为食死徒的巫师在进行杀戮。”

多卡斯梅多斯倒抽了一口冷气,邓布利多旁边那个面无表情的人瞪着大家,他的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伏地魔和食死徒们,”邓布利多接着说,“拥护的是某种荒谬的纯血统主义,你们中也许有人曾遇到过过信奉这种主义的狂热分子。”

小天狼星的脸僵硬了。

“可悲的是,有不少巫师赞同伏地魔的观点。我知道这听起来不值得警惕,然而,最近,我意识到,伏地魔的追随者比我们预想的要多得多。”

邓布利多的表情变了。他的眼睛失去了往常的光彩,变得呆滞。 “伏地魔正在利用我们的弱点——偏见和仇恨。他非常善于收买人心,很多巫师因为私人的怨恨和感情加入了这场所谓的血统清洗运动。而伏地魔自己就是一个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人,所以,很多跟他志同道合的巫师在他的主张里找到了盟友。”

“他已经在很多家庭和朋友之间制造了分歧。有人失踪,有人死亡。” 邓布利多的声音仍然很轻,但每个人的心脏都因为那些轻声细语在疯狂跳动。一阵死寂盘绕在起居室上空。彼得尽量不让自己恐慌,也不看任何地方,只盯着那邓布利多双冷冷的蓝眼睛。

“这种分歧将会导致整个巫师社会相互对立。” 邓布利多继续说,“我们都知道,当血亲之间,朋友之间反目成仇会酿成怎样的后果。”

起居室的另一头,莉莉坐在詹姆和小天狼星中间,紧紧地打量着放在膝盖上的手。小天狼星英俊的脸庞埋在阴影之中-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邓布利多,却仿佛灵魂去了别处。彼得想起了雷古勒斯布莱克,想起了莉莉只提过一次的姐姐。

“如果不加以制止,我担心食死徒很快就会靠恐惧来控制魔法界,并可能屠杀任何他们认为不配成为巫师的人。” 听到这话,詹姆保护性伸出手臂搂住莉莉。

邓布利多转过身面向壁炉,听上去很疲惫,“这就是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的原因:你们都曾是我教过的最优秀学生,是我所知道的年轻人里最勇敢最正义的一群人,”他皱起了眉头。 “过去,我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不够严肃,尽管我也招募到了更年长和经验更丰富的巫师,但人数依然不够。我希望,能利用其所有聪明能干的年轻巫师们,一起战胜日益增长的黑暗。”

彼得心里突然一阵担忧。邓布利多的态度如此冷静,对胜利是如此的肯定。

也许你能做到,邓布利多。或者小天狼星和詹姆也能做到。但我对自己不确定。

“对不起,” 玛丽麦克唐纳举起了手,大家都转过头来看着她,“对不起,打断一下,校长。”

彼得舒了一口气。玛丽是莉莉在学校里最亲密的朋友,她一向直言不讳,乐意挑战一切权威。

校长的脸变得柔和了,他友好地向她做了个手势。 “麦克唐纳小姐,请说。”

“您到底在说什么?这个所谓的神秘人会追杀所有反对他的人吗?那我们的家人呢?” 她目光锐利,背挺得笔直,看上去随时准备冲出门。每个人的脸都转向邓布利多。

他温和地对上玛丽的目光,“就我目前收集的情况而言,恐怕是这样。伏地魔渴望权力,任何不向他屈服的人都是他的敌人。我想他会对敌人会采取暴力威胁,甚至死亡报复。”

彼得的眉毛几乎扬到了额角。死亡?那他们在这里做什么,签定死亡合同?

“所以,”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说道,“我请求你们的支持和参与。我想组建一个组织,带头打击伏地魔和他的追随者。当然,我不会强迫任何人加入,如果不愿意冒这个险-我不会怪你,这是可以理解的-你们可以自由离开。但在此之前,我必须警告你们,泄露这次会议和这个组织的情况给任何人都非常危险。”

邓布利多的目光依次落在了他们所有人身上,当那双眼睛掠过彼得时,他强忍住没有发抖。从前,彼得只看过一次邓布利多露出这个眼神:就在小天狼星差点杀死斯内普的那个晚上。

只有四个人选择离开。彼得没有认出那个高个子的巫师,也没有认出那个年长的黑发巫师,但德克克雷斯韦尔-曾是鼻涕虫俱乐部的常客-立刻闪了出去,玛丽麦克唐纳在离开前跟莉莉发生了一场争吵。

“玛丽,你不是认真的吧? ” 莉莉用一种低沉的、怀疑的语气说道,“你在读书时恨透了那帮家伙!”

玛丽生气地打断了她。彼得想象着玛丽晃着那头棕色的卷发,愤怒地说道,“你不懂!我和你不一样, 我还有家人,在魔法界的家人,而且我们关系很紧密,我关心他们的生死!”然后彼得听到砰地一声关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莉莉回到起居室,泪眼婆娑,脸通红,下巴绷得紧紧的。

恐惧在彼得的胃里游走。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考虑过离开,但是现在没有人再抗议什么了。如今,他的朋友中,只有他和莱姆斯还跟家人保持着紧密的关系。彼得想起了他的母亲,想着如果失去了她会怎样。他有时候厌烦那个絮絮叨叨的矮个子女人,但她是他的全部,反之亦然。

我待会应该去看看她,他想。

整个房间死一般的安静;每个人似乎不想再破坏那层刚刚达成的脆弱共识-那就是他们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邓布利多打量着这些年轻而严肃的面孔,然后跟瓷器柜旁边那个脸色铁青、左脸上有疤痕的黑袍巫师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不是一个轻松的决定,我为你们骄傲。为了战胜黑暗,你们冒了极大的风险。”

彼得斜眼看了看,大多数人都流露着不安的神色。

“关于这个组织,”邓布利多接着说,“我想以凤凰的名义为它命名:致力于带来光明和疗愈。”

以及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彼得在心里不由自主地接话。可是对凤凰这种生物来说,面对死亡要容易得多,不是吗? 它们总有重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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